没起身,他伸手在桌子上乱摸了一把,拿起手机举在上方,屏幕的亮光打在纪棋的脸上。
余安声: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有雨,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盯了两秒,纪棋拿起衣服回家,这场游戏有没有意思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现在不想结束。
刘姨在厨房留了菜,为防止之后下大雨,纪棋让刘姨早点下班离开。果然没过一个小时窗外出现了啪嗒声,起初只是轻微的声响,后来越来越猛烈。
纪棋出房间的时候碰到余安声从卫生间出来,或许是已经吹完头发的原因,他的脑袋像个蒲公英一样。
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明显,和纪棋身上的味道一样,他吞咽了下,对上了余安声的眼睛,上次亲吻还是在一星期前。
手从余安声的脑袋上落下,他不受控制的用大拇指磨砺着泛红的唇瓣,在低头靠近的瞬间被余安声的手握住了手腕,纪棋这才清醒。
抽回手纪棋上扬嘴角,轻抚了下他的眼尾,去倒水的时候看着余安声的背影,他意识到游戏似乎卡在了这里,需要做些什么推下进度了。
于是在余安声即将推开房门的瞬间,伴随着窗外的雷声,纪棋手中的玻璃杯落在地板上发出清晰的响声,碎片飞溅,某人看到了意料之中的转身。
在余安声小跑过来的身影下,他弯着腰,双手撑在台子上,一只手握住了其中一片较大的玻璃碎片。
锋利的玻璃碎片轻松划破皮肤,疼痛感在手心慢慢溢出,血也是,纪棋用得力气很深,整个手掌因为碎片的嵌入和疼痛而发抖。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猛烈的疼痛感让他呼吸不稳,再次抬头时,他的表情变得脆弱,下唇被死死咬住而惨白。
余安声站在几步之外的距离大惊失色,地上满是玻璃渣,他几乎没怎么迟疑就抬起脚朝着纪棋的方向走去。
“别……别过来。”纪棋尽力做出一个吃力的笑容,看起来惨淡又勉强。
“我没事,地上都是玻璃,你别过来。”
血顺着桌子流淌着,慢慢滴在地板上汇聚起来,看起来无比惹眼。余安声迅速转身去旁边拿起了扫把和医药箱,动作很快。
只将碎片扫到一边,余安声就迫不及待地跑到纪棋面前,二话没说两手捧起纪棋受伤的手掌。
血不断的从掌心冒出,玻璃片也被染红,余安声的手也跟着颤抖,他两只手快速的在胸前摆动,急得都动作甚至做出了残影。
一把握住纪棋的手腕就要往外拉他走,纪棋没动,声音比平时听起来要软:“不去医院,余安声,我不要去医院。”
窗外的闪电将漆黑的夜照了半亮,余安声接着光看到了纪棋眼里的恐惧。
雷声轰隆隆响起,夏天的雷阵雨就是这样,来得猛烈。雷声像是震得房子都在颤,纪棋借着抽回手腕的力气将余安声带进了自己的怀,两只手臂紧紧的将人圈在怀里。
像是要把人嵌进自己的身体里。
整张脸埋在余安声的脖颈,他贪婪地感受着温暖,眼睛盯着余安声背后,自己那个看起来恐怖又面目全非的手,露出些满意和得逞。
“别走,我害怕。”
纪棋的声音在客厅回荡着,掌心内血流淌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一滴一滴地滴在客厅的地板,那只手没有抱住余安声,他不想弄脏他。
余安声不知道纪棋害怕的原因,他只能任由纪棋抱着自己,可他有担心他的手掌,两只手犹豫了半天也不知道该不该回抱住他。
坐在纪棋的床边,余安声长叹了口气,一手拿着镊子,另一只手拿棉签。掌心的玻璃片被夹出放在了一边,血几乎将它染透,即便余安声擦了好几遍,手边依旧能看出干涸的血迹。
余安声不怎么会包扎,可无论怎么劝说,纪棋都不愿意去医院。没办法,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简单止血消毒后,余安声拿起手边的纱布,抿着唇皱眉,看了几眼后他开始了包扎,反正一个字,缠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