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重新把目光投向了这个脸色白皙的年轻商人,开始对他刮目相看。
赌钱当然要靠些运气,但在赌场这样的地方能够拥有这样的运气,不也能说明点实力吗?
张老三面色不太好看,他让人把银子拿了上来。再一次把骰子推开:“秦公子果然是个红人。这次公子在先!”
沈轻舟二话没说,又跟他来了一把。这次还是先开了个对子,不大,一对四点,是个杂八。往上至少有十三对牌可以压住他。
可惜张老三却没有这个运气,遇到沈轻舟之后,他的运气好像走光了,因为接下来又玩了两把,他没有一把是赢的。
张老三已经没钱了。
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开始冲着沈轻舟发狠:“我不信你把把都能赢,你一定是出了老千!”
其实陆珈也认为秦舟出了老千,但现在张老三不知不觉中已经被他牵着鼻子走了,这个局面倒是迎合了她的计划的。
“三爷这话就过分了。我人就坐在这里,你要是能抓到我的把柄,我但凭你处置。”
沈轻舟摊开了双手。
张老三撑着桌子,一口牙咬得紧紧的。
对面这次空手而来,就算出了老千,自己能抓到他什么把柄?
沈轻舟笑了一下,把赢到的四千两银票推回去一半:“三爷收好。”
张老三看着面前的银票,愣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
“我就是出来打发打发时间,并不是为了出来赢钱。几把牌能交到三爷这个朋友,是我的福气。”
张老三一身的怒气,去了一半,口气也软了:“既如此,倒是我张某人对不住了。”
沈轻舟看了一眼赌坊角落上空着的茶室:“我请三爷过去喝杯茶,如何?”
到这份上,张老三怎么还能小气巴拉的?
两人到了茶室,何渠与唐钰就守住了门口。陆珈也想跟过来,可惜茶室没有窗户,跟过来也白搭。
张老三打量着对方:“公子出手如此大方,看来家里买卖做的不一般。”
在这个陆珈看不到的地方,沈轻舟坐姿从容,他垂眼沏茶,面上淡淡:“小本买卖罢了,怎敢在三爷面前称大?”
说着他用那白皙修长的右手三指,随意地将茶推到了张老三面前。同时还附赠了一个淡淡的眼神。
张老三眼不错珠地看着他这番动作,完全不敢大意了。
这哪里像是什么小商人?举手投足之间,他竟然比县太爷,不,比知府大人都似更有派头。
这绝对不可能是个小商人!
肯定是个大财主!
他绝不会看错!
你好像一个人
“不知秦公子此番是跟哪些商户做生意?”
码头上的买卖张老三差不多都知道底细。只要能打听出来他跟哪些人交往,基本上就知道他的深浅了。
沈轻舟看了一眼他,不答却道:“三爷要是有买卖,不妨关照小弟啊。”
张老三感觉自己遇到了一个狠角色,这人太老道了,简直滴水不漏!
他挺直腰板,壮起声势:“张某人倒是想和秦公子做个长久的朋友,只是家中生意都有长房掌管。”
“怎么,张家已经分了家了,自己的买卖,三爷自己都做不了主?”沈轻舟露出了一丝不可置信的眼神,“我听说张家商号盈利这两年有所下滑,关系到自己的进账,三爷一点都不关心吗?”
被他这么一说,张老三如坐针毡。
老爷子过世后,家里买卖有所亏损,他是知道的,但他又没有经营的本事,再说他也不想吃那个苦,钱少点就少点。
但是沈轻舟这番话戳到了他最近的痛处,没错,好端端的铺子,到了他长房手上之后盈利怎么就下滑了呢?
前几日突然冒出来一本老爷子生前的账簿,那里头足有两三万两银子的差账,这笔账怎么回事儿还没有扯清楚,那账本上跌下去的盈利,到底是真的经营不善,还是赚的钱被长房昧下来了?
“我听说张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三爷可谓是挥金如土,日子过得比如今滋润的多了。
“没想到短短两三年,三爷竟然会因为输掉几千两银子就……”
后半段话沈轻舟没说了。
但是他那惋惜的眼神,比直接说出来还让张老三脸疼。
他想起了家里有老爹掌家时候的风光日子,那个时候虽然从公中拨给他的银两也有限,可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分家之前家里都会拨给子弟们一点产业让他们学习理财。
所以当时他是有自己打理过买卖的,虽然也没赚钱,反而亏的裤衩子都不剩,但那个时候钱财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上啊!
反倒是分家之后,属于他的家产多了,而可以支配的银钱却不多了,关键是他分到手的家当都还在长房手上呢!
如果长房能做得出来趁着老爷子重病时昧下家财的缺德事,那他们还有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