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马场人不多,跑马场更是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顾君酌没有戴头盔,只戴了一个防风镜,头发因为高速的奔跑肆意凌乱。
已经盛夏,聒噪的蝉鸣响彻在马场上空,燥热的空气团在空中,景物模糊不清。
骏马踏着泥点飞驰而过,冲散了颤动的热浪,飘逸的鬃毛在无形的空气碎片中飞速掠过,很快奔向远方。
高长云曾经说过顾君酌马术精湛,他不会夸大,也不会贬低,只是从客观地描述一件事。
他说顾君酌马术精湛,就是客观意义上的精湛。
没有人情世故的束缚,这是一次久违的随心所欲、肆无忌惮。
顾君酌遥遥领先,拉开他们将近三个身位的距离。
终点近在眼前,他一马当先冲了过去。
数秒之后,身后二人接连冲过终点线。
顾君酌摘下防风镜,肆意地笑着看着他的手下败将,伸手遥遥一指他们。
卫景星勒住缰绳,放缓脚步,心服口服地对着他拍拍胸口。
许悠眼神发直,这是她跑得最快的一次,已经破了以往的记录,看着前面没事儿人一样的顾君酌,意识到实力差距太大,翻盘根本无望,摘下头盔,往前一趴,任由小马驮着她往前走。
卫景星回身拉住她的缰绳:“一雪前耻?”
许悠猛地坐起来,“必须的!等下一次的。”短暂的回光返照之后,“啪”的一下又趴回马背上。
顾君酌笑着看她:“等你。”
卫景星指着一个方向道:“马场新装了障碍道,去看看?”
几人欣然前往。
宝驹第一次见到障碍杆,对着只到它小腿的红白长条跃跃欲试,顾君酌控制宝驹小心越过两个障碍杆。
发现宝驹适应良好,慢慢提升了跨栏的速度。
卫景星掏出手机录下一段视频。
障碍杆高度很低,远远不到比赛的规格,宝驹越跑越自信,已经开始凌空飞跃障碍杆。
卫景星双手围在嘴边,发出一声短促的“哇吼!”
顾君酌遥遥指了他一下,在远处喊道:“来啊。”
来就来,夹了一下马肚,卫景星策马进场,许悠紧随其后。
三匹马跑得都不快,一人占据一个障碍杆,呈逆时针在场中旋转。
最初的兴奋劲过去,宝驹开始表现的兴致缺缺,跳跃也不怎么积极了。
又一个障碍杆后,宝驹拌了一下,险些把顾君酌甩出去,无奈地拍拍宝驹的身体,“行吧,最后一个。”
宝驹精神一震,一改刚才的懒散,冲着最近地一个红白条就冲了过去,跃起的瞬间,黑马以同样的姿态出现在余光里,两匹马动作一致地跨过障碍,落在地上。
卫景星得意洋洋地坐在黑马上:“我进步比你快哦~”
顾君酌:“怎么看出来的?这又不是速度竞赛,谁快谁就好。”
卫景星笑嘻嘻地道:“黑豆可没有绊倒。”
黑豆是他那匹马的名字。
顾君酌纠正他:“宝驹也没有绊倒,只是差点绊倒,那是个意外。”
“哦,”卫景星煞有介事地点头:“那你也是意外差点被甩出去喽。”
啧,眼怎么这么尖。
丢人了吧,顾君酌拍拍宝驹的脖子,让你躲懒。
宝驹喷了口气,谁也没搭理,径直朝着门外跑去。
又沿着马场边溜了一圈,到了马场固定的放饭时间。
送宝驹回到它的小窝,宝驹一改刚见到顾君酌时激动的模样,奔着盛满草料的食槽冲过去,一头扎进里面埋头狂吃。
顾君酌:“行吧,远香近臭,看来距离产生美这句话不分物种,统统适用。”
亲自给水槽装满水,摸摸宝驹的脖子:“下次再来看你。”
走出马厩,顾君酌咬开手套,一边摘一边走。
天已经完全黑了,马场的照明灯“啪”地开了,顾君酌不适应地闭了闭眼睛。
再睁眼,卫景星和许悠已经走到他旁边。
许悠:“马场吃还是另找地方?”
卫景星:“我要吃烧烤。”
顾君酌没什么意见,许悠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既然卫景星提出来了,三人换上常服驱车回了市中心。
不同于马场的寂静,喧嚣总是充斥着灯红柳绿的现代都市。
卫景星选了一家露天烧烤店,这是由几家酒吧共同租下的烧烤区,集蹦迪、烧烤、酒吧于一体。
是年轻男女的天堂。
顾君酌非常有先见之明地带了一顶鸭舌帽,一路畅通无阻地穿过人群找到一个没人的位置坐下。
卫景星拒绝了一路的搭讪,磕磕绊绊地好不容易挤过来,顾君酌和许悠已经喝上了。
“你们俩,跑得也太快了吧,完全不管我的死活。”卫景星一屁股坐在顾君酌旁边,抓过他的酒杯狠狠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