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摸肚子:“我不饿!”他悄悄凑过去说,“我偷偷买了糕点呢,等下晚上分你一半,不要告诉师父。”
身后,传来师父的声音:“……我听见了。”
一道阴影落下。
师父皮笑肉不笑:“你的意思是,你拿存的钱去买糕点了。”
饶春白:“……”
饶春白小小声:“就一点点!”
师父咆哮:“那些钱是我攒着给你买剑的!”
饶春白抱头鼠蹿:“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师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让你贪嘴,让你乱花钱——”
饶春白含泪:“师父,是你做的馒头太难吃了!”
师父挽起袖子:“我一个辟谷的人,给你这个小兔崽子做点饭容易吗?还挑三拣四的,有本事你自己做——”
以师父的修为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抓到饶春白,却在院子里兜起了弯来。
饶春白撒丫子跑了一圈又一圈,终于反应过来师父在逗着他玩,一个闪身,躲到了危衡的身后。
师父:“出来。”
饶春白从危衡的身后探出头:“师父,有师弟在,能不能放过我?”
师父:“师弟在怎么了?”
饶春白双手合十:“师父,你要是在师弟面前教训我,日后我怎么树立得起师兄的威信?”
师父放下了手:“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饶春白:“师父?”
师父:“下不为例。”
饶春白松了一口气,筋疲力尽地靠在危衡身上,嘟囔着说:“师弟,还好有你在。”
危衡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肩膀绷直,一动也不敢动。
饶春白戳了戳:“师弟?”
危衡不适应的动了动。
想说,你离我远些。
但又贪恋这点难得的温暖,将话咽了下去。
一番折腾,饶春白也饿了,拿起馒头狠狠咬了一口。
馒头做得确实不怎么样。
硬邦邦的,咬起来很是费牙,慢慢的,也品出了一点甜味。
绕春白靠在危衡的身上,日光一点点落下。
“你当我师弟,我以后对你好。”
“……嗯。”
“说定了?”
世上从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危衡问:“我要做什么?”
对我好。
要付出什么?
饶春白的回答却出乎意料:“什么都不用做。”他凑过去,眉眼弯弯,“我是你师兄,就是要对你好的。”
危衡皱起眉头,不解。
“可是……”
饶春白:“可是什么?”
以危衡贫乏的词汇,说不出想要表达的意思,只能憋出一句:“这样不好。”
饶春白刨根究底:“怎么不好?”
危衡想了想,用切身体会来表示:“曾经有一个富商,每天给乞丐一金。刚开始乞丐很感激,到了后面就觉得理所应当,甚至还想要富商给更多。”
“富商不给,乞儿反而生气怨恨,后来找了个机会捅了富商一刀。”
饶春白想也没想:“可是你不是乞丐,我也不是富商。我们是师兄弟,我没钱,只能对你好。”
危衡抿了抿唇角。
饶春白问:“你会变成乞丐这样吗?”
危衡认真地想了想,摇头:“不会。”
谁对他好,他都记在心里,只有百倍偿还的,不可能会忘恩负义反过来咬上一口。
饶春白轻松道:“这不就好了。”他掰着手指,“乞丐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天性如此,不管有没有富商,他都是这样贪婪自私的人。”
危衡再次重复:“我不会的。”
饶春白笑了起来:“我当然相信你不会,你是我的师弟嘛。”
危衡看着饶春白的笑脸,莫名的,生出一股微妙的嫉妒。
只是因为他是师弟吗?
以后,还会有别的师弟出现,饶春白也会对他们这么好吗?
嫉妒像是毒蛇,一点点露出尖锐的獠牙。
或许,他没有说得这么无私坦然。
饶春白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你在想什么?”
危衡回过神来,目光闪烁:“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