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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2 / 2)

梁叶走近,在景榷面前弯下腰,阴影顿时笼罩在景榷身上。望进那双黑漆漆的眼,景榷沸腾的思绪暂停了片刻,像是被什么捕获了。

“那景总是为谁才来治病?”

梁叶的语气和不久前在宴席上一样,很客气,但景榷不知从哪里抓到一丝危险。

他皱眉盯住梁叶,“你在威胁我?”

两秒后,梁叶才直起身,唇角再次挂起笑容,“怎么会?我只是陪你来看病。”

助理又蹦了回来,“老师请你们进去!”

老中医是个火眼金睛的精神老头,看到景榷第一句话就是:“我就说你没病,你们都不信!”

景榷赶紧将手腕放在腕垫上,省得老中医喋喋不休。干正事时老中医认真专注,诊室安静得落针可闻。景榷百无聊赖地四处张望,忽然看见梁叶正安静垂眸。

你在看哪里?

景榷顺着梁叶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一截手腕。衬衣的衣袖挽在小臂,手朝上。手腕内侧的皮肤是很细腻的,平时晒不到太阳,又离手很近,景榷每天洗完脸,抹完面霜乳液,还会顺便抹在手腕。

他的手腕比常人更白,更修长,时常锻炼,又有些劲劲儿的力量感。

这手腕此时就在老中医生着老茧的手指下,安静而乖巧。

景榷忽然觉得脉搏跳得格外厉害,被按住的皮肤麻麻痒痒,不确定是老中医按得过分用力,还是梁叶的视线犹如实质。

一段回忆在此刻插入脑海。

是那个失控的夜晚,小叶抓住他的手腕。小叶的手很粗糙,生活的砂砾磨掉了少年的皮囊,他惊叫,颤抖,他的反应反而刺激了小叶,小叶向他露出牙齿,啃在那早就被抓红的手腕上。

景榷猛地缩回手腕,心跳难平。

老中医吹胡子瞪眼,敲着腕垫,“脉都没摸完,放回来。”

景榷知道自己失态了,犹豫着再次抬起手臂,这次却没有将手腕里侧露出来。

“老先生,其实今天景总是带我来看病。”梁叶上前,作势要放手腕。

景榷愣了下,赶紧让出座位,将梁叶一巴掌按下去,“对对,是他要看病。”

老中医狐疑地打量他们,放过景榷,转而给梁叶摸起脉。

景榷摸着自己的手腕,心里七上八下,那里其实有个很不显眼的疤,正是被梁叶咬的。老中医眼神不好,给他摸过几次脉,也没有发现,其他人更是没机会看到。此情此景,他莫名不想让梁叶这个罪魁祸首发现。

摸完脉,老中医沉沉叹了口气。景榷愣了下,“他难道得了什么要死的大病?”

6啊,且看梁家又从哪里挖出个真儿子搞第四次联姻!

梁叶看了看景榷,从容地收回手腕。景榷背对他咳了声,反思自己是不是幸灾乐祸得太明显。

“我看你们两个是这个。”老中医为老不尊,一边说一边竖起两个拇指,用力撞在一起。

景榷好歹当了多年黄宝,如今外表虽然清冷,脑子里的库存废料那是车载斗量,马上想歪,红着一张俊脸争辩:“老先生,你想到哪里去了!”

“哼!”中医中气十足地说:“你还跟我吼!你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没病硬看,两个老6!”

虚惊一场,原来是两个老6的意思。景榷松口气,为自己龌龊的思想玷污了纯洁的老人家而忏悔。

梁叶说:“那老先生觉得,我应该喝点中药吗?”

这话提醒了景榷,他被小姑和覃洲弄来苦哈哈地喝中药,怎么都得让梁叶这混账也吃点苦头吧!己所不欲,定施于人啊!

于是,他连忙绕到老中医身边,俯身交头接耳。

“爷爷,他脉象是不是非常躁动?”

“老夫怎么没有摸出来?”

“你手上老茧太厚了,不骗你,你给他开点清心寡欲的药。”

“啊这……”

“他都耽误你时间了,你不宰他个大的?不会做生意啊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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