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我抓过他的手，比任何一次都要轻易，他的手冰冰凉凉。

&esp;&esp;他好像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看我，眼里带着血丝，他的眼神很飘渺虚无。

&esp;&esp;可我却感觉到了他的痛苦，沉默着无法言喻的悲伤。

&esp;&esp;我伸手顺顺他的背，希望他能感知到我的存在，不管他是否需要，我都会在，他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esp;&esp;“陈九，吴婶说…是在睡觉的时候…奶奶，”我紧紧握着那只手，“也许不会疼。”

&esp;&esp;陈九只是长久的沉默，他任由我把眼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任由我说一些没头没尾的话，我抹干眼泪，又不停地顺着他的背，明明是自己在哭，却先安慰起了别人。

&esp;&esp;直到他拍了拍我的后背，开口很沙哑地说，“我去办手续。”

&esp;&esp;那一天，陈九很安静地奔波在医院这个他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地方，办理手续，联系殡仪馆。

&esp;&esp;他家没什么亲戚，最后的告别仪式也非常从简。

&esp;&esp;老萧和陆沅也来了，告别仪式就在殡仪馆很小的一个厅里举办的，我看着躺在那里的奶奶，脑子里全是那个温和慈祥的老太太。

&esp;&esp;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只有当你真的体会到的时候，才能切身感受到这句话的残忍。

&esp;&esp;我们跟着陈九坐着租的小客车回家，陈九走在最前面抱着骨灰盒，这是我看过的所有陈九的背影里，最无助最痛苦的一次。

&esp;&esp;那天陈九抱着骨灰盒在奶奶的房间里坐了一个晚上，我们隔着一道门，他在门里，我在门外，我知道他需要空间好好的独处，所以没有去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