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吧。”
这是他能为萧权川做的最后一件事,但姜妄南犹豫不决,双颊微红:“若穿了,我……大概跑不成。”
确切来说,连下床都双腿打颤,更别提跑路了。
“姜兄,放心,到时,你便照在下说的去做。”
听罢,姜妄南的脸红得滴血,惴惴不安道:“真的可以吗?我万一露馅儿了,该如何是好?牧兄,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一个了。”
牧黎白眼神坚定,像百算百准的老神仙似的:“不会的,你一定能行,姜兄,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若失败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等到。”
“好,我试试。”
不过,还有一个担忧的问题,牧兄似乎没有说要送他去哪儿。
他现在要问吗?
思考片刻,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
而且,牧兄待他如挚友,一定不会害他的,定然想好了合适的去处。
牧黎白问道:“姜兄可否借贴身之物一用?”
须臾,姜妄南从怀里摸出一块透绿的青竹玉佩,先前靠着这块通行证,去内务府拿了不少好处。
“这是陛下送我的,我一直带在身上,怎么了?”
死遁
对方笑了:“姜兄不会以为我们就勾魂脂这一个计划吧?”
姜妄南认真点头。
“哈哈哈, 姜兄你真好玩,实话同你说吧,我们真正要做的, 是声东击西哦。”
他抓抓头发:“什么意思啊?抱歉,我……”
“没事儿,反正你只需做好在下交待你的事, 其余的,在下都会安排好, 你可以把这个玉佩给我用吗?”
“唔……会还给我吗?”
“它是计划里的一部分, 注定要牺牲。”
姜妄南下意识缩回去, 护崽似的, 俄而,摇了摇头:“我想带走它, 要不, 我给你别的吧?”
说着,他快步走到妆奁, 捧着一个红木小箱过来, 打开哗啦啦倒出来, 道“陛下送了我很多很多东西, 金钗, 银簪, 玉镯, 玛瑙耳坠, 猫眼珠串,这些都是我常用的,随你挑,可以吗?”
牧黎白思忖片刻, 在对方焦灼的眼神中彻底妥协了:“也行,对了,在下还想要娘娘的一双旧鞋。”
不知为何,毒尸死了一批又涌出一大批,就如烧不尽的野草,闹得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也不知是谁把消息传出去的,上至高页,下至平民,全然都知晓姜妄南肚子里的孩子是唯一的解药。
官民齐齐万人血书,要求萧权川大义灭亲,剖开姜妄南腹部,挖出解药以救天下众生。
另一边,碍于不少地方官遭受了毒尸感染,不得已照令烧死,官位空缺,地方无人管辖,吏部人事紧缺,难以立即派人顶替。
因此,空窗期期间,各地秩序混乱一片,暴民四起,联合起来进京抗议,直呼萧权川暴政,德才不配位。
甚至有人寻至被萧权川发配至南境的原四皇子岭云王——萧广楼,扬言要拥其为新王。
萧权川摁着突突直跳的额角,一边想着如何安抚姜妄南,一边压着怒火处理成堆稀巴烂的破事,白驹过隙,不知不觉,抬头便见圆月当空。
“什么时辰了?”他握着朱笔的手指几乎僵冷。
一旁倒茶的孙年海答道:“回陛下,快子时了。”
“嗯,南南那边如何?”
“陛下,娘娘似乎好些了,方才何全来说,娘娘在试穿袆衣,看起来心情不错。”
“哦?真的?”也只有姜妄南才能让沉浸公务的萧权川搁下批红的朱笔,“朕去看看。”
久之,萧权川行至姜妄南卧房前,何全正守在门口,欲行礼开口,却被萧权川抬手截住,继而手掌轻扇,所有奴才静静退下。
吱呀一声,门轻轻推开,皂靴缓步踏入,目光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丝丝缕缕的珠帘内,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妆奁前,被奴才们小心翼翼地服侍着,簇拥着。
“夫君,你来啦。”
姜妄南瞥见铜镜里的男人,语气一改白日的怒气与悲哀,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同往常一样恩爱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