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萧云铮注视着神色不变的小公主，掷出最后一条证据：“最为关键之处在于，皇宫申时三刻才关闭城门，可申时未至，此人便已匆匆离开，那是因为太子治下的东宫另有规矩，未时末，东宫便会关闭宫门。”

&esp;&esp;说及此处，他眉目冷肃，道：“现如今太子离京，能让东宫的人手听令的，除了陛下，便只有太子胞妹，昭懿公主了罢。陛下没必要指使人做这些事，那么公主，还有何需要辩解的吗？”

&esp;&esp;殷灵栖面上挂着无辜的神情，即便被戳穿真相，眼中也不见一丝慌乱，只有纯真与清澈。

&esp;&esp;静默片刻，她偏了偏脑袋，微笑着叹道：“好聪明啊。”

&esp;&esp;“萧云铮，你的心思比本公主想象的还要缜密。”

&esp;&esp;事已至此，当着死对头的面，殷灵栖再强行辩解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坦然认下：“是，是本宫在用皇兄的人给你传递消息。”

&esp;&esp;“公主既有线索，为何不直接告知皇城司。”

&esp;&esp;殷灵栖的笑声里流露出荒唐意味，她隐去真正缘由，质问道：“盛京城人尽皆知昭懿公主跋扈娇纵，言行恶劣。若由本宫开口相告，世子会相信吗？你的下属会信服吗！”

&esp;&esp;“信，”萧云铮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应下，“我信。”

&esp;&esp;“皇城司只认证据，不信道听途说。”

&esp;&esp;殷灵栖定定望着宿敌的眼睛：

&esp;&esp;“我总算明白了，父皇为何要把刺探监察平反昭雪的位置交给你。”

&esp;&esp;“你做得很好。”

&esp;&esp;她忽然觉得死对头也没有那么不可理喻。

&esp;&esp;至少，他是个正直的人。

&esp;&esp;月光洒在湖面上，平静的湖水泛起涟漪，又很快恢复平静。

&esp;&esp;殷灵栖不再说什么，绕开他，独自进入水阁。

&esp;&esp;萧云铮站在原地，目视着视野中那道身影越来越远。

&esp;&esp;殷灵栖忽然顿住脚步，转过身望着他，招了招手：

&esp;&esp;“不要一起进来看看吗？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esp;&esp;一起？

&esp;&esp;萧云铮听到她的声音，静默片刻，抬靴踏入。

&esp;&esp;“那日宴会之上布局如何？”他走至殷灵栖身边。

&esp;&esp;殷灵栖回忆着当日情形，伸手指了指：“父皇坐在那边，我坐在这个位置。”

&esp;&esp;她抬眸望了望萧云铮：“你拿到了光禄寺的消息，应当已经知道设宴的布局了罢？”

&esp;&esp;“正是因为知道，才觉得事有蹊跷。”萧云铮眸色渐深，“陛下与公主的位置相去甚远，如果刺客一开始的目标是陛下，落败逃走时即便要劫走一个人作为人质，也不应当冒险绕这么一圈过来劫走公主。”

&esp;&esp;他打量着殷灵栖：“宴席之上宾客众多，为何偏偏自数百人中选定公主呢？”

&esp;&esp;殷灵栖垂眸稍加思索，认真道：“或许因为我长得好看，样貌出挑太过引人注目。”

&esp;&esp;萧云铮：“……”

&esp;&esp;这当然不可能是真正缘由。

&esp;&esp;但他竟无力反驳这句话。

&esp;&esp;殷灵栖的目光扫过阁内每一处角落。

&esp;&esp;“这是什么？”

&esp;&esp;她手执灯盏，照亮桌案底下一角：“是虫子蜕下的壳吗？”

&esp;&esp;萧云铮听见动静迅速赶来查看。

&esp;&esp;“小心，”他拦住殷灵栖伸出的手，“不知是否有毒，手帕给我，我带回皇城司处理。”

&esp;&esp;“哦，”殷灵栖将手帕递过去，“秋冬交替之际，万物凋敝，虫兽冬眠。濯缨水阁依水而建，周围湖面已经开始结冰了，这个时节，怎么会出现虫类新鲜蜕下的壳呢？”

&esp;&esp;她正思索着，起身抬头间，忽见阁外似有一道黑影闪过。

&esp;&esp;“阁外有人！”

&esp;&esp;匆忙提醒间，她攥住了萧云铮的手。

&esp;&esp;第10章 遇刺

&esp;&esp;“什么人！”

&esp;&esp;萧云铮余光捕捉到那抹残影，五指按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