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泠初趴在她怀里不停抽气,肩头轻颤。
傅迟捏着玻璃杯,湿漉漉的指尖收紧,眸光晦涩落寞。
这时,没人注意到,病房的门悄无声息打开,又悄无声息关闭。
“所以,你们都瞒着我是吗?”
傅迟心头一紧,唰一下抬起头,就看到裴温瑾不知何时站在病房门口,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小瑾?”心里一咯噔,她立马走过去,朝裴温瑾伸出手,“你什么时候回来……”
裴温瑾蓦地抬起头,扬手拍开她作势要来牵自己的手。
傅迟话音一顿,怔怔看着她。
眼睛肿成两个核桃,明显是哭过的样子。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什么都不告诉我,是吗!”
裴温瑾歇斯底里地大吼,眼泪如瀑而下。
她一双眼睛通红,死死瞪着傅迟,声带嘶哑,鼻翼疯狂翕动,不停倒抽气,双唇颤颤巍巍,她难过地扯下唇角,嘲讽道:
“你们是不是都看我像个傻子一样啊。”
“母亲失明,姐姐生病,煦姨……煦姨……”喉间堵得说不出话,她只能不停掉眼泪,崩溃地哇哇大哭,不停竖着手指,一下下往自己心口戳。
“只有我,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么难过,只有我每天开心得像个傻子,我到处飞,到处旅游,我还发朋友圈,你们还给我点赞,我,我……呕——”
裴温瑾哭得直弯腰干呕,傅迟红了眼眶,朝她迈出一小步,想去扶她,“小瑾……”
“傅迟!你跟她们都是一伙的!”裴温瑾哭喊着用力推开她,“只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又抡着拳头去打她。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是裴家的人吗,你们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我讨厌你们,我讨厌你们!”
“凭什么不告诉我!”
裴温瑾揪紧傅迟领口的衣服,凶狠狠地瞪着她,哭得满脸是泪,满脸通红。
“小瑾,不是的。”傅迟痛苦地摇摇头,吸下鼻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仰头看看天,轻声说:“我们只是,不想让你接触这些,你是家里的小妹妹,我们想让你无忧无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呵呵。”
裴温瑾轻笑两声,身体突然软下来,傅迟连忙捞住她的腰。
“为了我?想让我拥有无忧无虑的人生?”
她低着头轻声喃喃着,又倏地讽刺笑两声,突然揪紧傅迟的衣服,声嘶力竭道:
“那你们难道就要为了我能实现这样的人生而牺牲吗!”
“这是你们的责任吗!”
“不是!这不是!我根本不需要!”
“为什么你们都是这个样子!”
裴温瑾用力挣脱傅迟的手臂,她大喘着气,绝望悲痛地看她一眼,转头朝床边走。
裴烟回捂着裴泠初的耳朵,裴泠初捂着脸,哭成泪人。
她双手撑在床尾,整个人蔫巴下来,像枯萎的树苗。
裴温瑾失魂落魄地看着裴泠初,努力缓和下情绪,深吸一口气,转头慢悠悠吐出来。
“你明明喜欢傅迟。”
她冷笑一声,裴泠初咬住下唇,不断把呼吸往喉咙里吞。
“搞什么,因为我喜欢傅迟,所以你就要把她让给我,我需要你让给我吗?你就这么舍得推开她吗?”
裴温瑾撩下头发,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负担都吐出去一样,认真看着裴泠初。
“姐姐,你听好了,我不喜欢傅迟,我从头到尾都没有喜欢傅迟,我对她只有依赖,是我错认为成喜欢。”
“我喜欢她的外表,喜欢她顺着我哄着我。”
“但也仅仅只是这样。”
“我不喜欢看到她哭,不喜欢她变得脆弱不可靠,我不想亲她也不想和她发生关系。”
“你别让给我,我不要,我不喜欢她。”
“更何况,就算我喜欢她,你也不该把她让给我。”
裴温瑾直起身,快步走到傅迟身边,直接扯着她,不收着力气,也不管她疼不疼,干脆利落地按到裴泠初身边坐下,“你坐在这里,陪姐姐,我有事情和母亲说。”
她又不由分说拉开裴烟回覆在裴泠初耳朵上的手,直接搂住裴烟回的腰,把人抱起来走到另一张床上。
傅迟:……
裴烟回:……
画风突然就变得奇怪起来。
裴温瑾刚把人放到床上,裴烟回的手就已经揪上她耳朵,压低嗓子骂她:“裴温瑾,知不知道小初刚醒,不能听见太大的声音,你喊什么喊,喊什么喊,有什么事不能等她好了再说,你是不是傻,你刺激她干什么!”
她手上劲不小,裴温瑾却没和往常一样叫唤起来,一反常态,脸上还挂着泪,眼睛还肿着,她一本正经地说:“母亲,你教我,我要当总裁。”
裴烟回手上动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