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祖。
祖今夕想:可我是刀俎的俎。
丁衔笛下车追着游扶泠而去。
她们从缅州出发,穿过昆仑镜抵达距离西海最近的城池,又要换车马途径无数小城前行。
越是往西海,空气越是湿润。
她们脚程很快,年节过去,本该是春末的边城依然冷冽。
小城白日热闹,不远处似有凡人比武招亲,游扶泠不爱热闹,往边上走,正好被丁衔笛逮个正着。
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拉到墙根下,温热的躯体贴上来。
面容妖艳的女郎贴在游扶泠的颈侧,一双眼眨着,委屈都要随着眼泪落下来了,这位娘子,何故丢我一人。
人生地不熟的,小女很害怕的。
她说话怪腔怪调,游扶泠并不吃这套,推开丁衔笛,别装模作样。
和你说话怎么叫装呢,丁衔笛依然趴着不动,阿扇,我第一次发现你吵架挺厉害,一次说了这么多。
游扶泠哼声道:你想和我吵架是吗?
丁衔笛摇头,她方才下车还戴了帷帽,因摇头晃动,扫过游扶泠的脸颊。
我和你吵还是直接用嘴比较好。
别生气了,我们偷偷亲一口。
谁要和你亲。游扶泠别开脸,丁衔笛凑近,帷帽恍若婚礼的头纱,遮住了二人。
巷道狭窄,只容一人通过,丁衔笛掀开游扶泠的面纱,额头抵着对方的额头。
人声隔绝在帷帽落下的纱帐外边,朦朦胧胧。
那还有谁能和我亲,我们不是合法的吗?
丁衔笛捏住游扶泠的手指,极为不要脸地把浑身的重量都压在柔弱的道侣身上,声音因布料阻隔听上去带着浓重的鼻音,阿扇,不要生气了,你再生气又晕,晕了我们怎么玩。
你不会想要我像之前醉酒那样,被你翻来覆去,玩弄来玩弄去吧?
她断句和咬字都怪异无比,暧昧无处遁形。
游扶泠对旁人可以言出讥讽,直白无情,对丁衔笛向来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还能把自己呕个半晌。
是你想。
她垂眼,掐了掐丁衔笛的耳垂,对方的耳饰繁琐无比,垂在肩上,这么勾着着实疼,丁衔笛哎哟好几声。
剑冢里浑身浴血的人不喊疼,面对滔天魔气,都要被箭镞穿脑而过,她也不喊疼。
这种时候哭哭啼啼,搂着游扶泠撒了个大娇。阿扇和宝贝混着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亲昵称呼,像是攻城先行的木锥,游扶泠城门遮掩不当,很容易被丁衔笛率领的铁骑长驱直入。
疼啊。
丁衔笛抱住游扶泠细弱的腰,你不心疼我?
游扶泠嗤了一声,你的小师妹不心疼你?
这不是有你么,梅池有人,用不着我。
游扶泠:别转移话题,你难道不觉得祖今夕有问题?
丁衔笛依然贴在她身上。
越往西海,气温也比之前高了些许,但是寒风依旧刺骨。
她身上的大氅毛毛戳着游扶泠的颈侧,再清高冷傲的人也会痒,游扶泠躲了躲,却被丁衔笛摁入怀中。
是有问题,问题还很大。
丁衔笛声音慵懒,你嘴也太快了,我本想过几日再提的。
倦元嘉之前和我说,她怀疑祖今夕不是人,但没有证据。
你倒是好,直接判定,证据呢。
就算她是坏人,那这段时日也没动什么手脚,再说了,这几年梅池可是她养大的。
我就算不是真正的丁衔笛,现在也是梅池的二师姐,这样的恩情,多少要顾念的吧?
游扶泠:你说我没人情味。
她下定义总是如此刁钻,丁衔笛嘶了一声,我哪有这么说,你怎么老往我内涵你身上引。
你这人是挺狠的,又没有狠到极致,总把罪责往身上揽,难怪总是气急攻心。
丁t衔笛还记得之前游扶泠晕倒的几日,她自己昏迷好歹是有气的,不像游扶泠,活像死了,身体冷冰冰,怎么也捂不暖和,要不是有气和身体依然柔软,丁衔笛都怕她死了。
她在这个世界获得了很多,唯独游扶泠是不能失去的。
转嫁转嫁责任吧阿扇大人。油嘴滑舌的女郎嘴唇开合,游扶泠看了两眼,手指点了一下丁衔笛的下唇,指尖登时多了一抹艳丽的红色。
都怪你。
游扶泠盯着这抹红,没有你,哪有这么多事。
是啊,都怪我,穿书来就不应该和你相认,这样我们就不会知道这本书不单纯,知道明菁或许不是主角。
但是游扶泠。
丁衔笛任由游扶泠手指戳在自己的脸颊,像是剜出了鲜红的酒窝,又像是歌女的新装,我不后悔那日和你相认。
她们进入了汀州地界,距离西海还有一段路程。
呼吸冷冷,似乎还混着海风的咸腥。
这里修仙者众多,也不禁小型飞舟穿行,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