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衔笛脑子都要晃出水,眼睛半睁半闭,声音都宛如絮语:还非要被雷劈了才能练你说师父是不是有病,不能选梅池吗?就因为我是天绝?
那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她话多得鸟都觉得烦。
带着鹤队的大师姐一个俯冲,巨大的身体擦过正要赶去上早课的弟子飞舟,惊起一阵嘘声。
天极道院修的是人道,依然沿袭从前的习惯。
无论哪个系的弟子都必须晨起上早课,告假也需提前一日,违者也有相应的处罚。
游扶泠是三宗重点培养对象,又体弱多病,自然有相应的特权。
季町早就打点好了,告假也有专门的道童开条。
丁衔笛就不一样了,梅池不仅是饭桶,还很能睡。
似乎和她共处一室还会受她的氛围影响,好梦连连,永眠不醒。
这才三个月,她们公寓因缺席早课受惩罚的案例不胜枚举。
穿书的丁衔笛几乎夜夜失眠,早起和没睡毫无区别,热衷喊梅池上早课,虽倒数着上早课,但从未迟到过。
巨大的仙鹤直奔定海峰的大殿,飞舟上的弟子看见后面的执法仙鹤都要吓死了,生怕又被扣分。
等领头的仙鹤远去,才有人愣愣地问:我没看错吧?领头那肥鸟背上有人?
有玄色的道袍么?
不是不允许穿私人道袍么?
那不是隐天司的样式?
隐天司来巡视了?
也不对啊
那不是丁衔笛么?
什么?
昨日和炼天宗老二结了天极道侣印的那个废柴。
哦豁,新婚就厮混?
真的成婚了么?我看炼天宗也没什么表示啊?
三宗结这种天阶道侣,不应该大操大办?
我是炼天宗我都觉得丢人,看上谁不好看上个修为低微的,拉低了我们宗门的档次。
定海峰是天极道院各系上公共课之处。
高山上的殿宇极为恢宏,大殿外的广场除了太极印就是极大的香炉。
卯时一刻,日头出海,卯时三刻座师讲经。
今日授课的座师正好是丁衔笛刚穿书来遇见的那一个。
老头须发皆白,正按照规矩往香炉插上清香告慰道祖。
地下蒲团上修袍颜色各异,弟子们有的哈切连天,有的匆匆赶来。
也有的帮人占座,还有的趁着旁人未到,一人占三个位置躺下补觉。
丁衔笛闭着眼还在抱怨,她蹭了蹭大师姐柔软的颈毛,浑然未发现自己快要着陆。
游扶泠今日本已告假不用前来。
她从昨夜起等丁衔笛等到睡着,清晨醒来顾不上身上的伤一大早去对方公寓寻人,得知对方一夜未归。
和丁衔笛同公寓的剑修瑟瑟发抖,第一次感受到同辈高修为的压制。
季町忙前忙后一夜,发现本应该休息的游扶泠又来上早课了,正要走过去询问。
梅池昨夜在祖今夕的公寓吃多了睡着了,早晨是被对方叫醒的,此刻黑影落下,梅池抬眼,哇了一声:是我大师
姐字未落下,只听轰隆一声,巨大的仙鹤站在定海峰的开峰丹炉上,丢下一个玄色道袍的少女。
白发座师刚点上的清香也因为这只鸟的重量飞了出去,正好插在丁衔笛眼前。
隔着三炷香的正好是一人占三个蒲团躺下的卦修,瞥见座师黑着脸过来,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
丁衔笛极度疲惫,睁开眼睛都无比艰难。
眼前的三炷香飞了还能保持烟雾袅袅,味道清新,丁衔笛茫然地呢喃:我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