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怎么办,我还能报警不成。”我斜他一眼。“你们受理吗?”
从后排上车的萩原闻言苦笑:“名誉损毁的话还是受理的,但是小叶良现在的情况……”
“说的基本是事实,推测的部分不构成侵害名誉,只是社会议题罢了。”我干巴巴地接话,“做媒体都是老油条,不会把自己坑了的。”
“我想也是。”松田嗤笑,“要给你点时间消沉吗?换我来开车也行。”
如此没心没肺地安慰也是别具一格,我不答话,拉下手刹,将前窗的雨刷归位,视野清晰,路况良好,我最后一次确认了导航的位置,踩下油门,车子在轰鸣中冲了出去。
“免了,更难的时候也不是没经历过。”
打工
20
我想,成年与年龄无关,是在一个人选择自己负担生活的那一刻开始的。
我在高中时开始独自生活。奶奶去世后,遗嘱将住宅转赠给了我。虽然父亲借母亲之口提议可以提供我的生活费和学费。但我却并不想接受,有求于人必定受制于人,我对利害关系从来看得清楚。
主动寻找打工的机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变成了唯一的解决办法。毕竟年龄已满十六岁,在打工方面的限制已经放宽。无论是打工时长还是时薪都与成年人无异,考虑到我日后还有上大学的计划。除了这几年的生活费以外,最好还能攒出一定存款,我在仔细计算过空闲时间后,在高中果断把自己扔进了回家部,用空出来的时间身兼三职,分别是上学前的报纸配送员,放学后的便利店店员,以及。
深夜场的酒吧前台服务生。
当然,最后一项是瞒着松田和萩原的。
这事归根结底没什么值得惊讶,酒吧收入可观,深夜场尤甚,运气好还有小费。对于缺钱又长相漂亮的女子高中生来说,是不二的选择。不过鉴于我不想早早曝光,选择的打工区域最终还是远远避开了学校和居住地,挑中一家名为poris的音乐酒吧。
比起大多数真正经营酒水行当的同行来说,poris算是真正将重心放在了音乐上,将自己做成了东京地下音乐人的聚集地,每晚都有不同的乐队驻唱,热闹时甚至一晚会换几支乐队。蓝调,民谣,摇滚,爵士……poris来者不拒,只要有足够的技术,支付得起场地费,poris就能为任何乐队带来最合适的舞台。
“场地费?”
第一次听店长讲解规矩的我忍不住问:“所以不是我们请乐队驻唱,而是乐队主动来找我们吗?”
店长年过二十,是位打扮入时,品味精致的男性,讲话颇有大洋对面西方国家的风格,闻言用涂了夸张蓝色眼影的眼睛对我抛了个媚眼:“哦,我的甜心,你真的不懂音乐,是不是?”
“确实没有特别关注过。”我头皮发麻,强撑着回答。
“poris在业内也很有名,时不时就会有挖掘艺人的星探来这里找值得新人,这是不常有的机会。”店长矜持而自满地笑笑,“poris,北极星,对于那些迷失在道路上的音乐人来说,我们是永远闪烁在天空正北方的道标。”
也许是被那笑容中的骄矜打动,又或者是认为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本性总不会太坏,在谨慎辨别了七八家酒吧后,我选择留在poris。作为没有丝毫音乐经验的外行人,我最开始的工作是在后厨刷盘子。直到一个星期后认下所有酒吧常驻乐队,以及他们的代表作后才被放进前场。但也只能做些端茶倒水的杂活,并被要求持续不断地提高自己的音乐知识储备,以保证任何一个喝高了的顾客一时兴起提出的古怪问题都能得到有效解答。而这,店长振振有词,就是我们留住客户的基本。
但这显然超出了一般酒吧服务生的知识范围,“如果我做不到呢?”我问。
店长答得温柔似水:“那就算你长着藤峰有希子的脸,也会在第一个月就被辞退的,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