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凝聚那道轰飞李钧的音波。
可飞剑却根本没有给她任何一丝发声的机会,洞穿头颅一直向下,沿途摧锋陷坚,直至将那颗械心搅成粉碎。
眸底红光褪去,一身红衫支离破碎的锄药跪倒在地,那具做工精致的赤裸身体上全是骇人的剑痕和伤疤。
第二息。
飞剑从四散横飞的械体零件中撞出,带着一股霸道凶意直奔扫红心口。
锄药的惨死似乎将这名红衫奴从沉沦中唤醒,一瞬间将功率推升至极限的械心泵动如鼓,带动着女人胸前傲人的峰峦,一时惊心动魄。
与此同时,她那张魅意天成的娇媚面容也开始发生变化。
下颌变尖,眼角抻长,鼻嘴突出。
几乎在转瞬之间,美人已经是一张狐脸。
狐啼声起,撕心裂肺。
第三息。
余寇森然的面孔上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右手并指如剑,朝前扫红轻轻一点。
“敕。”
尾焰由青转向微蓝,以近乎蛮横的姿态刺透蔓延而来的声波涟漪,无视那双婆娑的泪眼,直接从狐口之中贯入。
铮!
扫红喉咙里所有的发声装置在一瞬间被全部摧毁,连惨叫的权利都被剥夺,自然也没有求饶的机会。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飞剑撑裂自己的咽喉,切开雪白的胸口,将整个上半身直接剖开。
伴随着那颗聊斋系列的‘白狐’械心被一分为二,李钧眼前的画面在这一刻终于不再凝滞。
嗤!
飞剑悬停在李钧眉心前一寸,喷溅的尾焰带着一股逼人的热浪。
心中怒蛟已经作势欲扑,基因铜锁也在铮铮亢鸣。
有法家法尺在身,屏蔽了飞剑上附带的光影和声音的干扰,李钧有把握能够躲开这把飞剑的刺杀。
只不过他心中了然,这一剑必然不会刺下。
余寇这条心中只剩贪欲的道门鬣狗,怎么可能放弃近在咫尺的剑仙契机。
“你不怕死?”
“当然怕。”
“那为什么不躲?”
“大人的剑我躲不开,而且也没必要躲开。”
“为什么?”
“大人出剑是为了救属下的命,救命之剑,自然不用躲。”
“真心实意?”
“可鉴日月!”
“知恩图报?”
“义无反顾!”
“好!不愧是袍哥出身!”
剑影倒转,重新没入锦缎大袖之中。
“破了那把无线飞剑,余寇应该就没有还手之力了。只要自己能近身”
李钧行走在昏暗的巷道中,突然抬手按向胸口暗袋。
从手指上传来的凹凸不平的触感,能够感觉出法尺身上又多了几条浅浅的裂痕。
以这个状态来看,乐重送给自己的这把法尺恐怕只能用一次了。
“足够了,老子一次宰了这个死胖子!”
巷道深处,余寇凝视着那道缓缓消失的身影,复而看向满地崩碎的械骨和零件,嘴角徐徐勾起一丝冷意。
“到底是你在借刀杀人,想摸道爷我的底细,觅机噬主?还是完全就是一次突发的意外?”
余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沉吟良久后,还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
“不像。从他的反应来看,应该不是有意设局。这个浑身只剩胆魄的武夫,恐怕有不起这样缜密的心思。”
“算他运气好,误打误撞让道爷替他挡了次劫难。”
余寇突然冷哼一声,面露狰狞,“不过这吴家也是该死,居然敢动道爷我的成就剑仙的契机。要不是这次更换的目标定下了是顾家,道爷连你们也一起撵出成都府!”
“不过迟则生变,得快点把李钧逼进精舍,抽掉他的意识才行啊。”
余寇脸上露出期待的笑容,“一个‘半死不活’的独夫,那可是完美的鼎炉啊!”
散播流言
位于青阳区的天府重工集团总部门前,被人挂上了两颗似人似兽的恐怖断首。
这个重磅消息在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成都县的大街小巷。
无论是官还是民,吏还是匪,就连那些在各大公司的流水线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百姓,一时间人人皆知,议论纷纷。
甚至连以自由繁华著称的地下黑市,也在‘传首’之后突然变得萧条许多。似乎是各出货方在刻意减少交易的次数,做好了对抗市场冲击的准备。
盛华区平日见如过江之鲫的番人全都缩在了酒店之中,鸡鹅区往日横行无忌的黑帮分子也在戍卫局的暗示下收敛了不少。
上到从序者,下至普通人,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成都县,新政区。
此时已经过了散值的时间,这间就开在成都府县衙不远处的茶馆正是人声鼎沸的热闹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