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话音刚落,殿门已经被人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开,两排金吾卫鱼贯而入,敢带着兵器进上书房的,也就只有裴寂了。
&esp;&esp;太后对微臣竟是如此防备。
&esp;&esp;魏云清面上并无波澜,反倒是笑的平静:首辅大人造访,哀家竟然不知。
&esp;&esp;裴寂迈着缓慢的步子,踱至顾延翊身边,十分的漫不经心:呦?咱们侍郎大人也在呢,都怪本官眼拙,竟然没看到。
&esp;&esp;顾延翊右手还包着纱布,单薄的身子下,赢弱不已,可他却依旧明月清风,面上是自信稳然的笑意:首辅大人政务繁忙,今日也有闲情逸致来这上书房。
&esp;&esp;裴寂却笑了,他笑的断断续续,身子也随着笑声轻轻晃动,笑够了才轻挑的开了口:侍郎大人多虑了,本官闲情逸致多得很呐,愿意天天来这上书房呢。
&esp;&esp;顾延翊波澜不惊,他最是知晓,裴寂这人一向说话没有章法,做事也是不管不顾,便淡然道:首辅大人如此辛劳,是我大周之福分。
&esp;&esp;裴寂却忽然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拍掌,甚至弯起了腰:顾侍郎这张嘴呐,是真会说。
&esp;&esp;他仿佛一副真的在赞赏的模样,笑嘻嘻的没个正形:怪不得所有人都说你是正人君子呢。
&esp;&esp;然后,他骤然凑近,笑意僵固,眼尾挑起了危险的弧度,黑眸中藏着暗潮下的腥风血雨,整个人散发着呼之欲出的戾气。
&esp;&esp;声音低沉的可怕:怪不得,连郡主都被你骗过了。
&esp;&esp;他手已经压在了腰间的剑柄上,实不相瞒,每次见着顾延翊这副装模作样的清高嘴脸,他就恨不得立刻在他心脏上钻个血窟窿出来!
&esp;&esp;管他什么顾家,他可不会把这病秧子放在眼里。
&esp;&esp;顾延翊纹丝不动,他意识到了周身充斥的凛冽杀气,可却没有丝毫的惧怕,甚至回过头,直面那索命罗刹。
&esp;&esp;淡淡开口:不是我骗郡主,而是郡主偏心。
&esp;&esp;见鬼!
&esp;&esp;为什么有的人就是急着想死呢!
&esp;&esp;裴寂紧紧咬着牙关,眼眸中的厉色足以杀死一片,几个字,自他的唇齿间生硬的摩擦而出:你有种!
&esp;&esp;小畜生,你爹我都不怕,还会怕你吗?
&esp;&esp;顾延翊眼神一凛,丝毫不退让:首辅大人,请自重。
&esp;&esp;这边争锋相对,刀风剑影一触即发,魏云清倒是开了口:二位爱卿,时辰不早了,哀家也乏了,你们且先退下吧。
&esp;&esp;裴寂转过身,声音又恢复了漫不经心:慢着。
&esp;&esp;魏云清有些不悦的挑挑眉:首辅大人还有何事?
&esp;&esp;微臣听闻,这上书房里进了贼,这才立刻赶来护驾。
&esp;&esp;魏云清却笑了:首辅大人真会说笑,上书房,怎么会有贼呢?
&esp;&esp;太后最明白,微臣从不说笑。
&esp;&esp;裴寂黑眸半眯,整个人都洋溢着危险,说话间压迫感极重,又大胆到肆意妄为,毫无尊卑可言。
&esp;&esp;接着,他散漫的行礼:微臣也是为您和皇上着想,若真是藏了个不干净的东西,岂不是危险至极。
&esp;&esp;请恕微臣鲁莽。他说完这句,立刻侧过身子,以眼神示意身后的金吾卫上前。
&esp;&esp;众人会意到命令,即刻开始搜查。
&esp;&esp;这可是上书房!
&esp;&esp;魏云清见状,恼怒极了:裴寂,你这是做什么!
&esp;&esp;裴寂状作抱歉的笑笑,眼里却是满满的不屑一顾:微臣也没法子呀,这都是为了您和皇上。
&esp;&esp;他话说的好听,叫人根本无法反驳,把所有的余地都铺满,杜绝一切后患。
&esp;&esp;魏云清虽恼怒,但也的确还奈何不了裴寂,便只是冷眼瞧着他。
&esp;&esp;李义带队进去亲自搜寻,并未发现可疑物件,裴寂便将主意打到了顾延翊身上。
&esp;&esp;他指节抵在下巴颏,绕着顾延翊缓步走了一圈,一副欲言又止,为难极了的模样。
&esp;&esp;顾延翊索性推他一把:首辅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esp;&esp;裴寂眼神一亮,眼里透露出假的不得了的赞赏:顾侍郎果然顾全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