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刚把头发吹干,阮氏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罗邱淇瞥了一眼,没想到阮氏竹居然存了柯蒂斯的私人号码。
&esp;&esp;柯蒂斯来电,阮氏竹接通电话放在耳边,那头她的声音依旧充满了干劲与热情。她抑扬顿挫地问阮氏竹:“旅行怎么样?……没有打扰到你吧,泡温泉了吗?”
&esp;&esp;“没有,”阮氏竹告诉她,“我们出来爬山了,现在还在山上。”
&esp;&esp;罗邱淇在阮氏竹的睡衣领口下面一点位置,看见了他昨晚留下的痕迹。
&esp;&esp;阮氏竹在床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明明刚见面的时候,他一副饥渴难耐的样子,仿佛迫不及待立刻就要和罗邱淇上床。罗邱淇为了他们的情感健康和后续一系列可能引发的问题着想,以强硬地态度推开了他,幸好那时做下的是正确的决定。
&esp;&esp;罗邱淇把阮氏竹的睡衣领口往上拽了拽,听见柯蒂斯提醒了爬山时需要注意的一些事项,末了祝他旅途愉快,然后才挂断电话。
&esp;&esp;屋外的天空堪堪暗下去,房间里没有电视,也没有任何书籍,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睡觉。
&esp;&esp;罗邱淇不困,他问阮氏竹困不困,阮氏竹先是点头,看清罗邱淇意味模糊的眼神,随即摇头否认:“不困。”
&esp;&esp;罗邱淇抬手按住阮氏竹的后背,将他按进自己的怀里,撩开睡衣,摸到阮氏竹的肩胛骨,凭借着记忆,掌心抚摸过他昨晚在阮氏竹身上留下的印记。
&esp;&esp;房间是地暖集中供暖,没办法调整温度,阮氏竹很快出了一层薄汗,躺在床上,罗邱淇的身影遮住吊灯的灯光,手指刚解开一颗扣子,那边房门就被敲响了。
&esp;&esp;罗邱淇只好扯过被子结实地捂住阮氏竹,脸色很臭地去开门,一对白人年轻情侣站在门外,张口就问他们能否换一些碎钱。
&esp;&esp;情侣声称他们打算去露营区搭帐篷体验露营,好像今晚去租帐篷和露营用具的人还挺多的,商店那边找不开钱,他们又不想多花钱凑整,便来问他们换钱了。
&esp;&esp;罗邱淇也没有碎钱,他关上门,阮氏竹已经扣好了扣子,坐在床沿,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看。
&esp;&esp;犹豫两秒,罗邱淇再次打开门,叫住了那对情侣。
&esp;&esp;加上罗邱淇和阮氏竹的那份用具,刚好可以凑个整,白人情侣感激不尽,承诺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一定即时还钱,兴致勃勃地带领二人往露营区走,搭帐篷也要过来帮忙。
&esp;&esp;帐篷搭好后,在深蓝色的天幕的映衬下,满天的繁星像是被水洗过,崭新得如同刚从阮氏竹久远的记忆中跑出来。
&esp;&esp;他在小时候看过很多晚的星星,那时候妈妈还在,会在凉席上洒满驱蚊水,拿扇子轻轻地在他身上扇风,教他如何辨别那些星星的名字。
&esp;&esp;到如今,阮氏竹只记得最亮的星星是金星。
&esp;&esp;十二点,阮氏竹是真的不困了,罗邱淇将帐篷顶部卷上去,露出透明层,之后和阮氏竹躺进一个睡袋里,脑袋挨着脑袋,呼吸声都变得绵长。
&esp;&esp;罗邱淇会认星星,罗毓在他小时候最喜欢带他参加各种展会,有关天文的展会去过不少次,可惜他对天文的兴趣表现得很淡薄,罗邱淇十岁过后,罗毓就不再热衷于带他去展会等需要严格遵守规定的场所了。
&esp;&esp;和阮氏竹分开的这五年,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罗邱淇更像一颗偏离轨道的天体,回到了他本该周而复始循环的线路。
&esp;&esp;虽然某些特定的吸引力仍旧存在。
&esp;&esp;阮氏竹在1995年和他聊越南的节日,说他从未过过有雪的圣诞节。越南人格外崇洋媚外,带雪花的装饰物一个不落地往国内引进,甚至搓泡沫板模拟降雪,但是沾了一身的塑料泡沫,阮氏竹的心里除了烦躁就没有别的想法了。
&esp;&esp;他说他想知道雪的真是触感。是像泡沫那么轻,还是像沙子质感粗粝,是否真的没办法拿放大镜观察花纹,雪花和冰沙又有什么区别……
&esp;&esp;所以罗邱淇在伦敦,圣诞之前,一场降雪后,才会迫切地想要见到阮氏竹。
&esp;&esp;“阮氏竹。”
&esp;&esp;罗邱淇话音未落,他们隔壁的帐篷忽然传来很奇怪的异响,阮氏竹往下蹭了蹭,闭上眼,脸靠着罗邱淇的胸口。
&esp;&esp;“我要睡觉了。”
&esp;&esp;罗邱淇便不说话了。
&esp;&esp;第二天早上醒来,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