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们的身体。五百突骑同时打马加速,隆隆的马蹄声如同天边由远而近的奔雷。
&esp;&esp;不时有骑从中箭翻倒,但对大局毫无影响。
&esp;&esp;“圈套,这是个圈套……”另一面,高无邳倒在戎车上绝望不已,弩砲的轰击虽然停下了,但前有坚如磐石的方阵,后有势不可挡的突骑,这明显是赵无恤给他设下的圈套!
&esp;&esp;可昊天也没工夫听他哀嚎了,短短的距离转瞬即逝,下一刻,骑兵阵和齐人同时爆发出嘶声力竭的吼叫,一边是勇猛,一边是恐惧。
&esp;&esp;“杀!”
&esp;&esp;轰!铁骑的洪流撞上了松散的齐军阵线,人马碰撞连绵不绝,斜指向前方的环首刀割断了数不清的喉咙,破开了许多甲衣。齐人绝望下举起的矛戟也戳中了不少倒霉的骑从,一些马儿带着骑手倒地,在地上拼命翻滚,折断的矛杆与鲜血一起在空中翻腾。
&esp;&esp;这次突骑攻击如同疾风暴雨,一下便将齐人阵线冲得千疮百孔,只留下一地尸骸和伤员。
&esp;&esp;如同一只巨大的手将他们按在铁砧上,另一只手则用巨锤猛地敲打,在经过反复数锤砧战术冲击后,这支多达五千人的齐军,彻底炸了。
&esp;&esp;……
&esp;&esp;中军处,曾多次见证过赵军突骑冲锋的赵无恤也不由自主的踩着车舆站起,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处战场,他眼前全是奔腾的马股和反射阳光的环首刀,两千根钉了马掌的铁蹄带起的泥土草屑四处飞扬,奔腾产生的震动连这里都能感觉到。
&esp;&esp;不管看多少次看到这一幕,赵无恤的心情都会激动无比,骑马冲锋,这就是男人的情怀啊。曾几何时,在雪原的大战里,他带着装备远没有这么精良的轻骑冲锋,杀入齐军大营,离齐侯很近很近生……
&esp;&esp;可如今他的地位不一样了,赵无恤可不想当冲锋而死,导致大军群龙无首的倒霉将军,尽管他心中非常想参加骑兵冲阵……
&esp;&esp;他现在只能手握令旗,想象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手里的棋,数万人在他的手指向下奋力厮杀,回想前世,就像在做梦一样。
&esp;&esp;“那支齐军彻底完了。”他平复了内心奇怪的想法,露出了满意的微笑,骑兵和弩砲一样金贵,每次看到他们立功,赵无恤就会觉得物有所值。
&esp;&esp;他随即将目光转向正面战场,紧握鼓椎,开始亲自擂鼓。这鼓声预示着赵军真正的进攻,也是终结此战的隆隆尾音!
&esp;&esp;……
&esp;&esp;“天命玄鸟!”出战前最后一次呼号响彻赵宋联军的阵列,甭管是不是嬴姓和子姓后裔,兵卒们都抬头奋呼,与有荣焉。千年前共同的历史神话被夸大,让赵兵与宋卒觉得自己的确是一个阵营里的,赵无恤正需要他们以此为契机团结一致。
&esp;&esp;无恤亲自敲击的大鼓发出密集的鼓点,之前被雪藏的赵宋两军精锐开始倾巢而出,朝敌军阵线紊乱的位置突进。
&esp;&esp;漆万全身都罩着厚皮甲,连脸部也不例外,只有眼睛和鼻孔露在外面,他带领着手持铁戟和大盾的重装武卒,迈着沉重的脚步前进。在正面数座车垒被弩砲打得失去战斗力后,敌人的箭雨弱了许多,稀稀拉拉的箭矢无法对重甲造成伤害。
&esp;&esp;密密麻麻的长矛竖起,几乎遮挡了天空,赵军又一声号角,步鼓声一通急响,随即变成步点,十个五百人的方阵同时向前移动,如同一片片移动的长矛森林。
&esp;&esp;只剩下最后的十几步,漆万所在的武卒方阵对面尽是面目扭曲的齐人。弩的扳机鸣响,将对面两个冲得最近的齐人技击打翻,对方还以颜色,稍后面的一些齐人弓手则抓住最后的时机射出钝头箭,试图对赵军甲士造成伤害。
&esp;&esp;两方阵列都传出惨叫声,至此,近战前的最后一轮打击完成,密集的阵线让所有人都无法躲避,此时的战技身手都没有多少作用,士兵唯一可以依赖的,便只剩下运气。
&esp;&esp;下一瞬,黑色和皂色的洪流迎面对撞,赵宋联军挟着略微的下坡冲势呼啸而至,锋利的兵刃错身而过,在齐人阵线中泛起朵朵红色的浪花,兵器折断声和惨叫连绵不绝,残酷的冷兵器作战以更快的速度收割着生命。
&esp;&esp;漆万视野里不断有人中箭倒下,但弩矢也同样在收割齐人的性命,更别随后有弩砲射出的石弹落到齐人身后。赵军可没这样的后顾之忧,他们的后方和侧翼都有保障。
&esp;&esp;前排许多赵军和齐卒同时刺中对方,漆万的耳中充斥着疯狂的呐喊和伤兵的惨叫,眼前全是挥舞刺杀的兵器。他面前一个拿长剑的齐人技击猛冲而来,圆睁双眼,想要将他击杀。但不待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