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朝政与她携手江湖,游遍群山众湖;他曾说等我们老了,坐在房顶上迎接每一个日出;他曾说,宁儿,你的今生是为我而来,绝不可置我于不顾;他曾说我们谁都不允死在对方前面,生则同榻,死则同穴。
凤宁未动,天狼亦不敢有何动作,她猜不透凤宁在想些什么,只是她玉颜上温柔似水的情绪,丝丝缕缕之间,皆惑人心神。
体内气息乱撞四泄,撕裂般的痛楚掀上眉梢,然而心中溢出的温暖却让凤宁不觉得有多难熬,轻声的喘着息,抬起手来,纤指在月光下显得别样的苍白透明,麒,我答应了与你携手江湖,答应了与你看日落日出,答应了不会置你于不顾,答应了与你生则同榻死则同穴,你失踪了,我却不相信你死了,所以——宁儿也不会死,宁儿会坚信等到与你相见的那一刻,好好的指责你让我们分开这么久的过错。
紧捏了满手的月光,墨色的眸仁中逐渐凝聚着坚定与执意,转世至今,她起厌恶之心数不胜数,而起杀念却也是不胜枚举,而真正想要自己动手杀人,此时涌现的念头还是头一次,斜眸看了过去,唇角勾起一抹不输于任何冷情之人的阴狠,言道:“天狼,你该感到庆幸,凤宁起杀意之时颇多,起杀心却还是头一次,若你今夜拿不下凤宁,就得付出死亡的代价。”
天狼取下掩面的黑巾,露出一张泛着青色的脸庞,见他轻轻的勾起唇角,皎月下,显得异常的诡异恐惧,轻轻的从腰间拔出软剑,却在瞬间坚韧后,溢散了冰冷刺骨的寒光,提起来指着凤宁言道:“若龙工圣人未将教主赶出羽微山府,我与你还系出同门,现如今泫英老叟死了,教主亦被逐出了师门,泫英老叟抓不住教主,而教主亦进不去羽微山府,他们两人争了一辈子,斗了一辈子,应该说都是不输不赢,虽然今夜你身负危机,却也别指望师兄我手下留情。”
乍起的狂风,卷得废墟阵阵声响,周围肆虐的气流仿佛能用肉眼看得清晰,凤宁闻言,不禁冷笑,邪美的颜容煞时透出强劲的杀气,“师兄?你——不配。”
天狼沉眸一怒,持剑汹猛的攻了过来,招招气势不弱,携满了无尽的森冷杀气,凤宁迅速摇身躲过,苍皎的月色,她唇角涌现的那抹鲜红,兀自添染了几许绚丽的颜色,眼神威慑一凝,纤指一合挥袖,地面上平躺的石头赫然浮起,随即力道强劲的朝天狼扑去。
挥动的剑气挡下飞来的粒粒致命之石,她到底潜藏了多少功力,尽管身子这番的不允许,仍能让自己处于不败之地,纳兰凤宁,真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锵锵落地之后,满地的杂草已被砸得折了腰枝。
她知道他的功力不低,在暝灵城中的雁归塔时便已是领教,若非自己今夜历应大劫,便可容易将他拿下,可事已至此,他亦近不得自己的身,可久长下去,毕竟会对自己不利。
“带凤宁回苍泽,晋王给你什么好处?”一掌劈断屋梁,运力飞送出去,唇角的溢出的鲜血,已染红了满襟,衣衫本就是湿的,却也快被运行极快的真气烘干。
天狼挥剑斩断径直而来的屋梁,手左右徘徊的瞬间,恍动着白花花残忍的白光,夹杂着木屑与灰尘的空气迎面,难闻的气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对战,他要做的只是拖延时间,因为眼前的女子已被体内的痛苦折魔得疲惫不堪,“好处自然有,天狼想说,却不知娘娘此时的内心可否盛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