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兄……”灵平安用上了敬语，这意味着他认可了这个王贵，认可了对方在人格上可以与他交流，甚至是他学习的对象的这个身份。

&esp;&esp;他想了想，问道：“敢问王兄，如今以为自己是‘王贵’，还是那些葬身于这片海域的人？”

&esp;&esp;这很关键！

&esp;&esp;我是谁？

&esp;&esp;也是灵平安要面对的问题。

&esp;&esp;毕竟，他也无法保证，作为怪物的他，会有足够耐心。

&esp;&esp;怪物这种东西，可不是人类能够理解的。

&esp;&esp;哪怕是他，也无法理解！

&esp;&esp;灵平安很清楚，若他的人性被磨灭。

&esp;&esp;那他就会是彻彻底底的怪物。

&esp;&esp;视苍生如草芥，以万界为刍狗。

&esp;&esp;高兴了，灭一个世界取乐。

&esp;&esp;不高兴，打碎一个世界来消解烦恼。

&esp;&esp;甚至可能会和那些公园里的熊孩子一样，敲碎一颗恒星，只为了将恒星的烈焰，倒入一个脆弱的世界，将之浇筑成一个玩具，一个只为了取乐而随手制造又随手丢弃的玩具。

&esp;&esp;这就是他，作为怪物的他的极有可能会做的事情！

&esp;&esp;而且，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甚至可能没有任何恶意。

&esp;&esp;仅仅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玩或者单纯的想要取乐。

&esp;&esp;毁灭你，与你何干？

&esp;&esp;灭亡你，又与我何罪？

&esp;&esp;这就是他的怪物面。

&esp;&esp;一个冷血的，混沌的，漫无目的的怪物。

&esp;&esp;也是他曾经经常做的事情。

&esp;&esp;睡梦中无意识的一个翻身，又或者苏醒时，在乐队的鼓噪下，兴奋的敲打那张永恒的鼓。

&esp;&esp;都将造成可怕的灾难！

&esp;&esp;王贵眨眨眼睛，道：“我自然是王贵！”

&esp;&esp;“为什么？”灵平安不太明白。

&esp;&esp;“因为我觉得我是王贵啊！”王贵笑起来。

&esp;&esp;“我认同我在过去的无数次轮回中做的每一件事情！”

&esp;&esp;“我对我做过的一切选择都不后悔！”

&esp;&esp;“哪怕，我在轮回中，曾经因为决策失误，导致身边的战友因我的缘故不断死去！”

&esp;&esp;“哪怕我曾被敌人抓到，千刀万剐！”

&esp;&esp;“哪怕，我曾因为做的选择失策，导致无数无辜者被牵连，死者的尸骸，飘满大海！”

&esp;&esp;“但我不后悔！”

&esp;&esp;“哪怕再让我做一次，我也同样会去做！”

&esp;&esp;“所以我认同我的选择！”

&esp;&esp;“即使粉身碎骨……纵然是灰飞烟灭……”

&esp;&esp;“当然！”王贵对着灵平安，这位他眼中的仙人，长身而拜：“这也要感谢仙人的点化和告知！”

&esp;&esp;“因为仙人让我知道……我做的事情是正确的！”

&esp;&esp;“也因为仙人告诉了我，我和我的战友们的牺牲，不是没有价值的！”

&esp;&esp;“我们是死了！”

&esp;&esp;“但我们的子孙还在！”

&esp;&esp;“我们死了，我们的子孙就是我们！”

&esp;&esp;“如今，我虽然知道，我是由很多人拼凑出来的……”

&esp;&esp;“但这有什么关系？”

&esp;&esp;“我们都认同我们彼此的抉择！”

&esp;&esp;“我们也都明白我们的行为！”

&esp;&esp;“既然如此……”

&esp;&esp;“那么纠结我现在是不是王贵，重要吗？”

&esp;&esp;灵平安听着，目光灼灼，似有所悟。

&esp;&esp;他似乎抓到了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