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现在在她身边被血和汗染透的这一匹, 她并不认识。

&esp;&esp;跟随着她的千余骑在现在只剩下一大半还在马上, 倒不是伤亡, 是奔走冲杀得几乎全都失了力气，每个人身上都湿漉漉的，分不清楚是汗是血。

&esp;&esp;在逐渐转成红色的暮光下, 所有人都和地面融成一体。

&esp;&esp;嬴寒山背靠着那匹陌生的马，慢慢坐下了。

&esp;&esp;四周变得很安静, 夕阳像是一块赤色的冰, 把一切最微弱的声息都冻结了，人低吟一样含糊的呼吸声，马沉重的呼哧, 血从衣甲上滴落的微弱滴答，一切都消融在越来越艳丽的夕照下。

&esp;&esp;嬴寒山听到耳畔传来微弱的电流音, 系统在注视着她, 但并不说话。

&esp;&esp;安静稍微持续了一会。

&esp;&esp;“怎么不嘲讽我一句呢，”嬴寒山给自己换了个坐姿, “我捧哏的话都想好了。”

&esp;&esp;“合格的盟友是不会在这时候嘲讽宿主的。”系统语气平淡，“况且，宿主希望系统嘲讽你什么呢?”

&esp;&esp;嬴寒山伸出手，好像对着空气比了个大拇指，她在用眼光测算，算这横尸满地的战场到底覆盖了多远。

&esp;&esp;“我不再问他们是否想杀我了。”嬴寒山说，“或许他们真的没有勇气产生杀我的念头。”

&esp;&esp;“是的，”系统的声音很近，如果它有一个形体，大概现在正肩并肩地和她坐在一起，“不如说，现在在凡人之中，站在你面前还敢动杀你心思的人已经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