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州各部本为一体, 这次出战分兵,反而莫名其妙闹出些龃龉来,好在一次大比之后双方都认可了彼此的水平, 又在这次虓原役里互相救援, 关系缓和了不少, 但文官还有些计较。
&esp;&esp;若是直接把船给寒山, 这些人总要暗暗地做点文章。
&esp;&esp;是以他直接把信给了寒山, 寒山也领会他的意思,全权操办修缮和耗资的事情,这之后战船修缮完毕, 谁也没道理再对她掌有船队有所异议。
&esp;&esp;……但为何要费这么多心思呢。自己与寒山从无嫌隙,也没有争权夺利之心, 倏忽四年, 莫名有些事情不像是淡河初遇时那样了。
&esp;&esp;一只手突然探过来,从他手中抽走了那封信。裴纪堂猝一抬头,随即立刻偏开眼睛, 像是额头一转触上了一块烙铁。
&esp;&esp;嬴鸦鸦手中拈着那封信,问询地看着他的脸。她倒没抢过来读的意思, 只是他拿着信出神, 信角已经几乎碰到灯火,才伸手拽了一下。
&esp;&esp;“怎么?”看裴纪堂这样一副反应太大的样子, 嬴鸦鸦迟疑一下,还是把信放下了,“是什么要事吗?”
&esp;&esp;“……不算,是此前陈恪写信来时提到的修缮战舰一事,已经有着落。”裴纪堂仍旧低着头,说话的语气有些稍显刻意的平直。身边少女默然一会,隐隐约约有衣袂簌簌由近而远,裴纪堂再抬起头时,她已经离开。
&esp;&esp;额头仍旧有着炭火的余温,他的掌心却是一片汗湿的冰凉。